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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博二維碼微博二維碼抗戰(zhàn)時期《大眾日報》的回憶
劉承塾
從1938年10月到1945年3月，我一直在《大眾日報》社工作，至今已經七十多年了。當年在大眾日報工作的同志，仍健在的不多了。現(xiàn)在把我還能記得的一些情況寫出來，供作參考。
七十年前，《大眾日報》是從無到有
從小到大，一點一點成長壯大起來的
我的家鄉(xiāng)在山東省沂水縣，這是當時山東的一個大縣，文化基礎比較好。“七七”事變后，一批在外地求學的知識青年紛紛返回家鄉(xiāng)，我與哥哥劉力子、弟弟劉承均也分別從北京、青島返回沂水。一批志同道合的抗日青年聚集在一起，商量著為抗日做些什么工作。1938年春，借著沂水岳莊村的小學校，李戴、安然、劉力子、張惠、馬民等一群知識青年，辦起了宣傳抗戰(zhàn)的《青年報》。利用收音機抄收國民黨中央電臺的新聞，再用油印機印幾百份，分送當?shù)卣褪考潯＠畲鳟敃r已婚，家里有幾畝地和房子，是同仁中最“闊”的，他負責解決大家的吃飯問題，于是當了社長。我本來不算他們中的人，但因為會修收音機，所以常到報社去。
由于當時信息閉塞，思想進步的《青年報》，很快就在當?shù)匦∮杏绊懥耍抢锏纳啼伨桢X，紙坊捐紙和油墨，于是，《青年報》印量擴大，影響也越來越大。這時，中共山東省委決定辦報紙，負責此事的省委宣傳部長孫陶林，兩手空空，他想到了《青年報》。他親自到《青年報》兩三次，向大家介紹共產黨的抗日主張，講抗日宣傳的重要性，大家很受鼓舞，希望快些加入到革命隊伍中去。
1938年10月，我隨沂水縣《青年報》全體十余人，推著一輛自行車，載著全部家當：白連紙、油墨、油印機、收音機……，高高興興地來到中共山東省委駐地--沂水縣王莊村。在一間房子外面，掛著一個木牌子，白底黑字，寫著“大眾日報籌備處”幾個字。我們進去后，報社社長劉導生、總編輯匡亞明熱情接待了我們。這時報社還有李辛夫、盧石流和女編輯何浩等幾個由宣傳部調來的干部，加上我們十幾個人，就有20多人了。我和安然、張惠被分到電務室，做抄收記錄新聞的工作。那時的電務室只有一臺收報機和一架直流收音機，6名報務員，3名譯報員，加上我們3個收音員共12人。收報機是山東縱隊提供，李川、逯克、葉豐川、田培恒、于皿等6位報務員，是山東縱隊通信科陸續(xù)派來的，都是報訓班剛畢業(yè)的新手。譯報員劉欽、于烈、邵英三位女同志，是省婦聯(lián)推薦來的，都是二十來歲有高小文化水平的農村知識青年。這12人中數(shù)我年齡大（21歲），文化程度高（高中畢業(yè)），又懂一點無線電知識（中學時代參加“業(yè)余無線電”活動，自學的）。編輯部領導指定我改做機務維修工作兼任電務室臨時負責人，大家開玩笑叫我“室頭”。
1985年5月，曾先后任山東《大眾日報》社長的劉導生（左二）、匡亞明（左四）、陳沂（左一）在沂水王莊與當年掩護過《大眾日報》人員和器材的陳忠芳老人親切交談。
1938年11月開始收報工作。當時因延安新華社電臺的電力小、訊號弱，接收不到，只能抄收國民黨中央社的新聞電報。但中央社發(fā)報速度快（每分鐘120多個數(shù)碼），而且發(fā)報手法又不正規(guī)，我們的報務員一時適應不了。再加上我們軍隊自制的收報機構造簡單，缺少跟蹤頻率漂移和抗干擾的性能，操作稍微不當就丟失訊號，所以剛開始工作時，只能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收下幾組電碼，翻譯不出完整的新聞。譯報員也都是新手，不熟悉電碼，面對每組4個阿拉伯數(shù)字，必須像查字典一樣在電碼本上找到相應的文字，有些常用字還不認識，速度慢、效率低，電碼本也缺少，3人只能合用兩本，更增加了困難。我干維修工作，既無工具又無材料，困難重重。最令人著急的是收報機的“A”“B”電池，經常供不應求，影響收報工作。在這樣的情況下，大家并不氣餒，仍然熱情很高，信心十足。1939年元旦，大眾日報創(chuàng)刊號正式出版，電務室全體人員歡欣鼓舞，因為這一具有歷史意義的成果中也有自己的一份勞動。
1939年春天，王莊村周圍沒有敵情，比較安定，電務室得到連續(xù)四五個月鍛煉提高的大好時機，我將收報機做了改進，使其更便于操作、使用。收譯報的同志在各自的崗位上積極熟悉業(yè)務，鉆研技術，邊干邊學，互幫互助，業(yè)務能力有了迅速的提高。李川、逯克兩人進步最快，到三四月份就能比較完整的抄收中央社的新聞電報了。陳鐵、田培恒、于皿也緊跟上來。葉豐川進步慢一點，后來也成為收報能手。譯報的3位女同志，從背誦常用字電碼開始練起，邊譯邊記，例如“0022”是“中”，“0048”是“國”，除少數(shù)生僻字以外，可以不用翻電碼本就能譯報了。
正當電務室工作開始走上軌道的時候，1939年6月初魯中地區(qū)第一次大規(guī)模反“掃蕩”開始了。電務室停止了收報工作，有的暫時疏散回家隱蔽，有的改為偵察員，編入“沂蒙工作團”，由匡亞明同志領導，進行游擊活動。1939年8月反掃蕩結束，電務室恢復了收報工作。山東分局為報社增加了專收新華社的第二臺收報機，取消了記錄新聞；不久又調來一整套發(fā)報設備及手搖發(fā)電機。延安新華總社，通過分局機要電臺，為這部發(fā)報臺規(guī)定了呼號為“CSR8”、波長為50米，以及每天的聯(lián)絡時間。電務室從此不僅能接收新聞，還可以對外發(fā)送新聞了。消息傳開，人人振奮。機器的安裝、調試由我負責，呼叫聯(lián)絡有李川、逯克兩位曾在軍隊電臺實習過的同志帶頭，很快就順利地與延安新華社總臺開始通報了。其余同志經過不到一個月的上機實習，也都能獨立發(fā)報了。1939年10月23日的《大眾日報》，刊登啟事，公布了電臺的呼號、波長及每日的發(fā)報時間，宣布“大眾通訊社”成立。
李竹如同志領導報社后，他的嚴格要求，培養(yǎng)了《大眾日報》嚴肅認真的工作作風
1939年5月底，李竹如同志隨徐向前、朱瑞同志率領的八路軍第一縱隊來到山東。從1940年初開始，他擔任山東分局宣傳部長兼《大眾日報》社長，當時也叫《大眾日報》管委會主任。這時，劉導生、匡亞明同志都已調離報社。李竹如同志過去在濟南、上海，后來在北方局都辦過報紙，是辦報的內行。他工作作風很深入，要求嚴格，賞罰分明，培養(yǎng)了《大眾日報》嚴肅認真的工作作風。他為《大眾日報》的發(fā)展做出了很大的貢獻，給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。
那時，報社的同志多是門外漢。李竹如從新聞的五個“W”講起，更加注重政治教育。他在政治上對編輯記者要求很嚴，發(fā)現(xiàn)問題馬上批評。吳建當編輯時，對國民黨軍在對日作戰(zhàn)中因為撤退造成損失的消息，做了一個語氣上有些幸災樂禍的標題。李竹如在大會上嚴肅地批評說：“這叫什么？這叫不懂統(tǒng)一戰(zhàn)線！現(xiàn)在是國共合作抗戰(zhàn)，國民黨也是中國人啊。做標題要講政治，要有立場！”他讓吳建去做了3個月校對，才又調回編輯部。
1940年夏天，報社很多員工拉肚子，李竹如找來秘書處主任仲星帆，說：“生活是怎么搞的？工作人員都耷拉腦袋了，夏天連點綠豆湯都不給喝？要改善生活嘛，否則會影響辦報！”
李竹如對新聞臺的要求也很嚴格。當時新聞臺的人手不夠用，業(yè)務也不熟練。有一次，李竹如找新聞臺的同志說：“你們記的翻不出來，這樣不行啊，要努力提高業(yè)務水平。”在他的支持下，決定開辦訓練班，自力更生培訓報務人員。從編輯部內部和魯中、濱海等地區(qū)調來十多名有點文化的青年，開辦了一個報務訓練班。在職的報務員利用休息時間輪流擔任收發(fā)報技術課教員，我擔任電學及英文課，編輯部的指導員負責政治課。教材都是按當時實際工作需要的內容自己編寫的，簡單易學。經過半年多學習，這些學員就能上機工作了。
1940年9月李竹如在青駝寺
聽經理部的同志說，李竹如對于克服印刷中遇到的種種困難，抓得更認真、更具體。由于敵人的嚴重封鎖，在根據(jù)地買不到印報用的新聞紙了，《大眾日報》面臨停刊的威脅。李竹如及時提出用油光紙代替新聞紙印刷的建議，油光紙比新聞紙薄，而且一面光滑一面疙疙瘩瘩的不平。工人們研究出印光面時減少壓力和墨色避免滲透，印反面時加重壓力和墨色，解決了用油光紙兩面印報的問題。后來，在李竹如領導支持下，就地取材，用桑樹皮、麥桔等作原料，造出了土新聞紙，用來印報和印文件，解決了缺乏紙張的困難。油墨屬于軍用物資，敵人查得很嚴，要靠到敵占區(qū)一磅一磅地零星采購，如果被敵人查出來就會被抓，非打即殺。李竹如提出用食用油和鍋底黑煙灰造土油墨，工人們經過兩個月的試驗，終于研究出用馬尾松燒出的煙灰，和豆油、松香等加熱、攪拌、研磨，造出了油墨。在《大眾日報》上還刊登了自制油墨成功的消息，這些土辦法在抗戰(zhàn)期間發(fā)揮了很大作用。
我們電臺用的“A”“B”電池更是緊缺物資，完全靠從敵人那里繳獲。為了延長電池使用壽命，用過的電池再用鹽水和開水煮，可以繼續(xù)使用，直到外面的鋅皮全都損壞了才扔掉。抄收電報用的鉛筆頭，用到手指拿不住了，就用線繩綁上小木棍繼續(xù)用。鋼筆水用顏料代替，鋼筆尖也可以用竹子削了代替；一個零件、一截電線我們都不舍得丟，準備維修機器時使用。有一天，手搖發(fā)動機的齒輪突然壞了，一時找不到備件，發(fā)報臺停了工，大家都很著急，經過集思廣益，終于想出用自行車后輪，加上皮條拉動發(fā)動機的方法，試驗成功后，第二天發(fā)報臺就恢復了工作。
李竹如同志平日和同志們相處很融洽，沒有什么架子，但是他對工作的要求很嚴格，批評也很嚴厲。我哥哥劉力子，當時是《大眾日報》社經理部主任。李竹如曾經狠狠地批評過他兩次，就是因為這兩次批評，讓劉力子更加佩服他。
李竹如一到報社，就非常重視報紙的發(fā)行工作。他沿著當時的發(fā)行路線：從蒙山到費縣、到泰山，親自走了一趟后，問負責發(fā)行的劉力子：為什么一個禮拜還到不了泰山，報紙在路上要走20天，這不成了歷史嗎？劉力子說：我們一天不耽擱，也得一個禮拜。李竹如說發(fā)行貴在速度，他攤開地圖，拿尺子一段一段地量，說兩天就夠了。劉力子還想辯解，李竹如說，我已經走過這段路了，兩天是完全可以的。原來，他要求兩天是24小時連續(xù)走，歇人不歇報。而劉力子說的一個禮拜，是按部就班地曉宿夜行。李竹如的批評讓劉力子心服口服，馬上去落實李竹如的要求。
1940年春天，李竹如向山東分局申請了30萬元北海幣，這是報社一年的經費。劉力子馬上派會計賀林出發(fā)到80里外的北海銀行去取，因為過了夜也許北海銀行就轉移了。晚上開會時，李竹如問劉力子：“錢取了嗎？”劉力子說：“才去取。”“幾個人？”“一個人。”李竹如一拍桌子，說：“你好大膽子，這么大一筆錢，一個人去取你放心嗎？你別開會啦，快去！”劉力子啞口無言，拿起匣槍，連夜追去。時值冬天，農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，他半夜迷了路，實在走不動了，就找一個看瓜的窩棚蹲了幾個時辰，到天明，終于追上賀林。錢取回后，二人馬上向李竹如匯報，事后，李竹如說：“不是不相信同志，現(xiàn)在敵我交錯，路上碰上敵人怎么辦，兩人好商量；再說，萬一這個人政治上不可靠，卷款跑了怎么辦。戰(zhàn)爭環(huán)境萬一出了問題，你也說不清。”
在艱苦激烈的反“掃蕩”斗爭中，堅持發(fā)新聞、出報紙
1941年11月，日偽軍調動5萬多兵力，對山東抗日民主根據(jù)地進行了規(guī)模最大的一次“掃蕩”。戰(zhàn)前，《大眾日報》社就埋藏物資，疏散人員，進行備戰(zhàn)。115師羅榮桓政委、陳光代師長，帶領115師師部和山東分局、山東戰(zhàn)工會機關從留田勝利突圍后，報社分成三個小組，分別隨從有關領導堅持工作。專門隨山東分局機關的第二小組，11月30日在轉移時誤入敵人合圍圈，遭到嚴重損失。報社通訊部長郁永言、記者郭季田和新聞臺的組長葉豐川、譯報員盧再歷等六七位同志不幸犧牲，機器被毀，還有幾個同志被俘。新聞臺七人中只剩報務員許志堯、譯報員呂敬齋脫險歸隊。
我和發(fā)報臺全體同志（包括譯報員和搖機班）以及部分編輯、記者、油印人員，共約三十多人，編入由副總編白汝瑗領頭的第一組，加入由分局宣傳部長李竹如領導的巡視團，去魯南根據(jù)地執(zhí)行任務。11月7日晚，在115師鋼八連的護送下連夜急行軍，越過費縣城西臨滋公路及敵人碉堡區(qū)，拂曉到達天寶山區(qū)，休息一天后，繼續(xù)夜行軍，最后到達抱犢崮山區(qū)魯南區(qū)黨委駐地。
當時正值魯南區(qū)黨委機關不久前遭受頑軍襲擊，黨委書記趙镈犧牲，人心惶惶，形勢危急。根據(jù)地受南北頑敵兩面夾擊蠶食，已經縮小成南北只有十余里，東西只有十幾個村子的狹長地帶，被稱為一槍可以打穿的根據(jù)地。魯南巡視團到達以后，盡管區(qū)黨委全力保護，仍需經常夜行軍變換駐地，黎明早開飯，睡覺不脫衣，時刻防備敵人的襲擊。生活條件更是困難，吃的是梨干、地瓜干、豆餅、黑豆面窩頭，吃一回高粱煎餅就算解大饞。老百姓只能吃地瓜葉或只喝薯秧子湯。村子小、房屋少，十幾個人擠在一間小屋里擁擠不堪，收發(fā)譯報必須的桌子板凳更困難。御寒的棉衣尚未發(fā)全，一身棉衣兩人穿，穿棉襖的沒棉褲，穿棉褲的沒棉襖，都凍得直發(fā)抖。后來鐵道游擊隊給補充了棉衣。就在這樣艱險的環(huán)境里，新聞組還是堅持了工作。發(fā)報臺與延安新華總社及膠東、清河、魯中、濱海等地區(qū)一直保持著聯(lián)系，以新華社山東分社名義，不斷的對外發(fā)送沂蒙反“掃蕩”的勝利消息，當時負責編發(fā)稿件的是陳冰同志。我們還利用另一部收報機收錄新華社、中央社、偽中華社的國內外新聞，編輯出版油印的“大眾電訊”。
1941年12月8日清晨，在行軍休息時，我打開收報機，聽到了馬尼拉美國華語廣播電臺正播放日軍突襲珍珠港引發(fā)太平洋戰(zhàn)爭的消息。李竹如非常重視，經過與新華社新聞校對之后，他連夜準備發(fā)言提綱，第二天就向魯南區(qū)黨委干部及工作團全體人員做了長達四個小時的形勢報告，精辟地分析了國際反法西斯戰(zhàn)爭形勢，指出日本發(fā)動太平洋戰(zhàn)爭是自掘墳墓，必然失敗；這對中國抗戰(zhàn)有利，我們現(xiàn)在的困難是暫時的，最后的勝利會加速到來。全體與會同志受到深刻教育，莫不興奮鼓舞，更加堅定了抗戰(zhàn)勝利的信心。
1942年元旦，李竹如在慶祝《大眾日報》創(chuàng)刊三周年大會上，指名表揚了優(yōu)秀工作者副總編輯白汝瑗和報務員陳鐵同志，同時也表揚發(fā)報臺的對外聯(lián)絡工作。1942年1月，發(fā)報臺派出呂會英、武清忠等四位報務員支援魯南日報的通訊工作。1月中旬，為了大眾日報盡早恢復正式出版，李竹如部長決定，仍由白汝瑗帶領發(fā)報臺及編輯、記者等原班人馬，在武裝護送下于春節(jié)前平安回到魯中根據(jù)地，與報社編輯部匯合。
1942年10月下旬，日偽軍又集中了兩萬余兵力，在飛機大炮配合下，在沂蒙根據(jù)地進行第二次大規(guī)模“掃蕩”。這時報社編輯部和新聞臺駐在濱海區(qū)，報社領導派出了由編輯姜丕之帶領部分記者編輯和趙傳訓、喬建寅負責的收譯報小組，等組成共約二十余人的新聞工作隊伍，從濱海去魯中前線報道反“掃蕩”斗爭。11月1日，他們即遇上敵人合擊對崮峪。當時，山東軍區(qū)和山東戰(zhàn)工會機關都被包圍在合擊圈內。李竹如同志在這次戰(zhàn)斗中壯烈犧牲。《大眾日報》社的同志聽到這個消息都很悲痛。朱瑞同志寫了悼念李竹如同志的文章，發(fā)表在《大眾日報》第一版上，黎玉同志在追悼會上講了話，《大眾日報》也作了報道，延安《解放日報》還登在第一版上。
1943年根據(jù)地形勢開始好轉，但是敵人的掃蕩并未間斷，秋季反掃蕩的形勢仍很嚴峻。這時陳沂同志已接替李竹如負責《大眾日報》社的工作。10月下旬，山東分局書記、山東軍區(qū)司令員兼政委羅榮桓，決定將分局機關部分人員和報社記者、編輯、電臺等組成“魯南巡視團”，由陳沂領導，去魯南區(qū)黨委檢查幫助工作，并保持與延安的通訊聯(lián)系。新聞臺留下兩個收報組在編輯部，保證繼續(xù)正常出報。我和報務主任宋安江帶領一個收報組和發(fā)報臺全體人員，連同編輯、記者等共四五十人，在陳沂直接領導下，隨“魯南巡視團”來到蒙山前魯南區(qū)黨委駐地。這次行軍有主力部隊護送，既主動又從容。這時魯南根據(jù)地已經是兵強馬壯，地域寬廣，生活改善，不再吃豆餅和黑豆了。我們在魯南照常與延安以及膠東、清河、魯中、濱海等地區(qū)保持著聯(lián)系，并且出版油印的《大眾電訊》。我們在魯南又見到了兩年前留在魯南日報電臺的呂惠英、武清忠等同志，戰(zhàn)友相見分外親熱，共話兩年來各自的經歷，特別高興。
11月中旬，魯南我軍配合魯中反掃蕩，對費南敵據(jù)點發(fā)起攻勢，連續(xù)戰(zhàn)斗三晝夜，攻克三個據(jù)點，全殲偽和平救國軍第十軍第三師司令部，擊斃其師長、大土匪頭子劉桂棠（劉黑七）。這一勝利消息震動了全魯南地區(qū)，大快人心。陳沂同志帶領編輯記者親臨前線，組織領導了這次戰(zhàn)斗全過程的報道。新聞臺與譯報組竭盡全力，將這些新聞稿及時發(fā)了出去。由于這次殲滅劉匪的勝利影響深遠，新聞報道又充分、及時，受到延安新華總社及解放日報的重視。也得到了山東分局及山東軍區(qū)領導的表揚。1944年1月，報社的同志隨陳沂同志載譽而歸。
1944年，山東八路軍與根據(jù)地繼續(xù)發(fā)展壯大，日寇勢力相對減弱，力不從心，春季和冬季兩次大規(guī)模“掃蕩”均被我軍很快打退。從1944年開始，山東軍民在羅榮桓同志領導下，對日偽軍展開局部反攻，從日軍手中收復了許多縣城和大片國土。1945年舉行對日大反攻，山東除濟南、青島等少數(shù)幾個城市外，都被我八路軍解放。
在整個抗日戰(zhàn)爭時期，《大眾日報》不但為奪取抗日戰(zhàn)爭的勝利做出了重要貢獻，而且培養(yǎng)出大批德才兼?zhèn)涞膬?yōu)秀干部。全國解放后，從《大眾日報》出來的一些干部在中央許多部門和許多省市中擔任領導職務，他們?yōu)樾轮袊慕ㄔO，又做出許多新的貢獻。
（作者抗戰(zhàn)時期曾為《大眾日報》新聞臺負責人，離休前為北京市電話局副局長、顧問，93歲。）